开船去过南极科考,也曾到亚丁湾执行护航中国商船的任务,30年航行经历成就“船长教授” 邵哲平:他的书斋在大海
2010年,邵哲平在亚丁湾护航时与“金色祝福”商船合影。资料图片
邵哲平在南极长城站科考 ■记者 熊杰 通讯员 邓小璇 近日,应海防某师船运大队的邀请,集美大学航海学院院长邵哲平为南京军区车船专业培训班学员开设了一堂讲座,主题是新时期船舶管理方式的转变。100多名官兵,整齐划一地坐在教室里听讲座。讲台上的邵哲平,军人式的平头,声音很具穿透力,他敬标准的军礼,一米八左右的身材,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如果不是穿一身便装,很难把他和军人区分开来。 在忙完讲座之后,邵哲平又走进学校的航船模拟实验室。在这里,邵哲平的角色又变成一名船长,如今的船舵已经不再是一个大大的轮盘,它甚至比汽车的方向盘还要小。在掌舵和操作设备时,邵哲平轻手轻脚,见不到船长的豪迈,却更像一个在做精细实验的实验员。 站在讲堂上,侃侃而谈,传授理论知识,走进船舱里,手把手教学生操作设备,这是邵哲平工作的两个侧影,也折射了他“在学校会做学问,下海能开船”的“双师”作风。 邵哲平是大学教授,与一般呆在书斋或实验室的学者不同,他在大学任教期间,还坚持出海航行,前后十余年,他获得了无限航区船长证书,还驾驶科考船去过南极。 在学生眼里,邵哲平是令人敬佩的船长。学生用类比的方式来介绍自己的老师:登山运动员很多,但能登上珠峰之顶的人很少;船长很多,但有能力开船去南极的人稀少;是教授又是博士的船长则少之又少。教授、博士、开船去过南极的船长,邵哲平用自己30年的坚持,炼成一个“复合体”。 从助教到水手、船长 正是因为多年在船上的磨炼,邵哲平才能在意外到来时,应对自如。 福建人被认为是中国最具海洋精神的人群之一。他们一代又一代,无所畏惧地奔向大海,走向世界。邵哲平说,这种独特的海洋文化也深深影响了他本人。 在高考报志愿时,他选择了航海专业,因为喜欢它的挑战性和冒险性。他曾畅想,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拥有大海般的胸怀,到大洲大洋去奔波闯荡。 1982年大学毕业时,怀揣着出海跑船的梦想,邵哲平的毕业志愿表上填满了远洋公司的名字,但学校给他的分配决定是留校,这与梦想背道而驰。 邵哲平说,得知留校的决定很是痛心,他在海通楼的班级门口无奈地站了很久。但是,面对理想和现实的双项选择题,他作出了决定:既接受现实,也不放弃理想。 他调整好心态,踏踏实实从助教做起,还当上了辅导员。 1983年10月,学校为培养“双师型”教师,派邵哲平到一家远洋公司去做实习水手,到1985年,他有了正式下船的机会。去远洋公司,虽然还保留着高校教师的身份,但在公司里,他已经是一只“单飞燕”,是一个地道的水手、一个要面对大海的男子汉。 上世纪80年代,船舶设备相对落后,很多工作要靠人工来完成。那时,船头有一个封闭的船舱,专门用于存放锚和锚链。锚沉入海底,水藻、海泥会附着其上,容易生锈,需要经常保养。而要做这项工作,须长时间在不透气、闷热的空间里清洁、刷漆,要忍受刺鼻的气味。面对艰苦,邵哲平选择了无条件接受。“我那时没想过自己是大学老师,而是把自己当渔民和船工”,回想起那段经历,邵哲平很满足:“一个月下来,还能挣6块钱的奖金呢!” 邵哲平说,要做真的水手,才能做上真的船长,从水手到船长,需要脚踏实地,不能靠坐在干净的办公室或是驾驶台里来实现。他从三副升到大副,用了短短5年多时间。1995年,他获得了无限航区船长证书。 十年磨一剑。1997年2月,邵哲平正式升任船长。那一年,他33岁。 实现了当船长的梦想,并非就意味着一切会顺风顺水,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责任。1997年夏天,邵哲平驾船准备停靠秦皇岛码头,引导员小心翼翼地将船引到码头,准备将其停靠在一个船位。这个船位前后各有一艘船,邵哲平指挥船微速前进,意想不到的是,船突然加速。听到声音不对,邵哲平立刻下达倒船的指令,但是速度在短时间内并没有降下来,紧接着他又下达了抛锚的命令,船终于慢慢降速并停下来,在降速过程中,与前一艘船擦边而过,一起撞船事故终于被化解。 后来检查得知,船突然加速是因为机械故障。正是因为多年在船上的磨炼,邵哲平才能在意外到来时,做到应对自如。
从水手奋斗到船长期间,邵哲平没有停止过做学问的步伐。1987年他考上硕士研究生,在读研期间他还坚持出海。他说船上的休班时间,有人选择了喝酒打牌,他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他笑言,船上读书更安静,因为除了工作,想找人来烦你都找不到。
邵哲平在南极运送物资 驶向南极 他任船长的“雪龙号”科考船创下六下南极、离站时间最晚的纪录。 1998年,邵哲平到大连海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这期间,他有机会担任“雪龙号”科考船的第二船长,驾船去南极考察。第一船长是袁绍宏,也是集大的校友。 邵哲平说,袁绍宏从1993年就开始在“雪龙号”上工作,经验丰富,他是真正的航海家,从那时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集大人的榜样。 带着“冰区航线的选择及船舶操纵方法的研究”的课题,邵哲平登上了“雪龙号”。他说,这个课题研究是如何在有冰的地方开船,我干的活儿就是我的课题。 邵哲平说,以前开船,很少破冰,但在南极,这却成为常事。每次破冰前进之后,船身后面的碎冰会在低温下冻结成块,而船尾的螺旋桨,不具备破冰的功能,一旦螺旋桨撞上硬冰块导致损坏,船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因此,必须先破开前面的冰,再小心冲撞后面即将粘在一起的冰,这样才能前进。“雪龙号”就这样,在退一步、进一步、再退一步、再进一步中,慢慢破冰航行。 进去难,出来更难。船在冰里不能后退,所以只能调头回来。直线前进尚需一点点破冰,调头则难度更大,不单单需要技术,还需要经验和耐心。邵哲平说,每次调头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最长的一次耗用了10个小时。 “雪龙号”于1999年11月1日至2000年4月5日执行中国第十六次南极考察任务,历时157天,航行27053海里,累计破冰51小时,破冰43海里,在当时,创造了“雪龙号”六下南极、离站时间最晚的纪录,同时,也创造了我国南极考察以来航程最远、破冰距离最长、一个航次四过西风带的纪录。 邵哲平说,南极之行并非一帆风顺。在巴西,“雪龙号”经历了海岸搁浅,在印度洋航行时,发生了8根连接船体的螺栓断掉的故障,在葡萄牙海岸发生了碰撞码头的事故。在经历一番波折之后,船终于到达南极。邵哲平说,有袁绍宏这样的前辈坐镇,遇到困难,大家也不会惊慌。那时,邵哲平的目标之一,就是能有袁绍宏那样丰富的经验,成为他那样的专家。 描绘起南极,即使是现在,邵哲平的表情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他说,南极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在那里,有着湛蓝的天、洁白的雪和艳红的太阳,这是地球上最后一块尚未被开发的大陆,所有的颜色都纯净得摄人心魄。 在南极,很多时候,需要科考人员步行几个小时把采集的标本用滑板拉回到船上。大家走得全身出汗,却还是要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稍微露出一点儿皮肤,都会被紫外线晒伤到蜕皮。 2000年4月,邵哲平和他的队友完成了科考任务,光荣归来。当问及南极回来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邵哲平笑答:“5个月过去,回来发现女儿长高了。”他说,跑远洋的人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正是因为有家人的默默付出,他才能安心跑船,静心做学问。
在集美大学航船模拟实验室里讲解
在军舰的餐厅里为士兵上课 “亮剑”亚丁湾 讲索马里海盗,如果没有去过,又怎么能讲清楚? 浩淼大海,波诡云谲。亚丁湾是位于也门和索马里之间的一片阿拉伯海水域,是船只快捷往来地中海和印度洋的必经站,也是索马里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 2010年6月,交通运输部一纸任命,邵哲平变身海军舰艇上的护航船长。匆匆告别后,他加入中国海军第六批护航编队,开赴亚丁湾,执行护航任务。 多年担任商船船长的邵哲平,常在亚丁湾航行,熟悉那片复杂的水域。 提起海盗,很多人脑海里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头戴三角帽,手持火枪,肩上架着一只学舌鹦鹉……其实,这是小说中的描写或是电视里的形象,真正的索马里海盗,是“带着武器的渔民”。 首次任务邵哲平就遭遇海盗。他回忆了那次经过:他们由印度洋向红海方向护送,一般护送时间需要2天。需要护航的商船根据编号排列成两路纵队,护航军舰一左一右护卫前进。 到达护送终点后,军舰回到待机点,商船则各自驶向不同的目的地。然而,在商船解散几小时后,一条求救信号传了过来:有商船经曼德海峡往红海行驶,遭遇了疑似海盗小艇的追击。 坐在军舰上的邵哲平,此时心里非常紧张。身处军舰之上,他当然是安全的,但他担心的是遭到追击的商船。他说,这些海盗很狡猾,我们刚走,他们就上。当过船长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对“突发事件”的担忧,因为茫茫大海,见不到人,一旦有事,想喊救命都不知道要找谁求救。 那次直升机迅速出动,军舰也加速赶过去,由于护航官兵及时赶到,将海盗驱逐,商船没有受到影响。 听到前方传来商船无恙的消息,邵哲平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随着军舰赶到,邵哲平第一次看到了传闻中的索马里海盗:“全是渔民的打扮,唯一与渔民不同的是,他们拥有AK47自动步枪、火箭炮等武器。” 事后,邵哲平打听到,直升机赶到后,海军鸣枪示警,海盗小艇马上转向,准备逃离,但被军舰拦住。军舰靠近后,小艇上的人都举起双手,手里还抓着鱼,海盗竟然伪装成渔民。 之后的护航经历,让邵哲平对索马里海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海盗每次行动一般会用3艘小艇组成小分队,每艘艇上有5到9人不等。海盗小艇艇身细长,移动速度很快,商船根本无法摆脱追击。 邵哲平说,相比起船上的物资,海盗对船和人更感兴趣。一艘新加坡籍船,20多名船员被挟持4个多月,海盗的目的就是索要赎金。该船刚被劫时,海盗要价800万美元,经过长时间讨价还价,最终以280万美元成交,船员才被释放。 邵哲平看到20多名获救船员时,他们不仅面黄肌瘦,头发很长,精神状态也很差。 邵哲平回忆说,当军舰经过商船,上面的船员会挥动五星红旗,有人会打着“祖国万岁”的标语,有人会高声喊出“中国海军万岁”。他说,这不是作秀,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受。 作为交通运输部选拔的代表,邵哲平还负责向官兵讲授商船的各类知识。半年的时间,他和护航队友们共护航商船615艘,驱离疑似海盗小艇29艘次。 完成护航任务,在谈到收获时,邵哲平说,航海专业的学生遍布大洲大洋,需要给他们传授课本以外的知识,讲索马里海盗,如果没有去过,又怎么能讲清楚? 把海上的经验带到课堂 学生要想当船长,学校该做什么?邵哲平从自己的经历中找到了答案。 “海盗可怕吗?不可怕,如果在船上正确躲藏,他们会几天找不到你”,邵哲平告诉记者,现在的大型货船如同一幢复杂的楼房,每个走廊、楼道、小房间都可以上锁封闭,海盗没有专业设备很难打开,整个船就像个迷宫,藏得好,一两天都可以不被找到,这样就可以争取时间寻求支援。他说,我们要做的是把正确的方法告诉学生,让他们克服盲目恐惧的心理。 回到集美大学后,邵哲平把抗击海盗的经验整理成教案,在课堂上讲授。 邵哲平说,把经验、挫折告诉学生,他们就会少走弯路,同时还要把正确的方向告诉他们,因为任何时候,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想当船长,该朝哪个方向走?学校该做什么?邵哲平从自己的经验和经历中找到了答案。他说,航海学院要培养学生两样东西,一是基本的航海知识与技能。二是心智,就是一种意识,包括学习的意识、吃苦的精神,还有沟通的能力。 在他的主导下,学院进行了课程改革,实践被放到了重要位置。船舶教学实习、雷达模拟器训练等实践内容被强化。学生在大三就要上船,而大四就让学生直接到远洋公司,真刀真枪地干活。 航海专业的学生黄显鑫说,邵老师经常告诉我们,不要成为书呆子,而要敢于动手实践,敢于到远洋公司去闯。课本的知识只能讲清基本的原理,而要真正做一名船长,必须要有全面的知识,很多东西靠自己去悟,或许要用很长时间,但各个部门里专业人士的一次指点,也许能起到“胜读十年书”的作用。 来自交通局、海事局、远洋公司的很多专家、技师,有不少就是邵哲平在工作中交往的好朋友,在他的倡导下,他们走上了集大的讲堂,有的讲港口管理知识,有的讲法规,有的讲操作技能,这让学生受益匪浅。 集大校友会会长辜建德说,这些年,碰到航海学院校友回忆学校,大家印象最深刻的、认为收获最大的事情之一就是学校经常请行家来讲座,这些知识让他们在工作上显得更“老道”。 在讲授“航海学”这门课时,邵哲平经常鼓励学生,毕业后要慢慢成为船长,只有做到船长这个岗位,在管理经验、语言表达能力上有了突破,才能真正融入航海这个圈子。 邵哲平说,我经常要求学生学好英语,现在在船上工作,船员来自不同国家,白人、黑人、黄种人都有,大家一起做事,都用英语交流,船进其他国家港口时,指令也是英语,因此不懂英语就站不住脚。他还说,不要求学生掌握标准的英式或是美式英语,但对专业术语,如桥梁净空高度、水深等必须懂,因为各个国家的人讲英语的口音有很大差别,所以要适应“万国英语”。 邵哲平经常告诉学生,茫茫海上,除了工作,便孤寂无聊,这个时候想联系女朋友也只能是“万里共婵娟”。他说,船上虽然寂寞,却是读书的好时机,虽然喝酒打牌,也能打发时光,但下船后会毫无所获,消耗的是时光,磨去的是意志,几年后就成为海上“方仲永”,完全废掉。 重实习、重吃苦精神的培养,重意识的建立,使航海学院的学生表现出独特的气质,航海专业的毕业生更是“不愁嫁的女儿”,甚至还没毕业就被“预订”光。邵哲平对这一点最开心。
在军舰的驾驶舱内
邵哲平(左二)在南极中山站展示校旗 做应用型科研 他所在学院的横向课题经费,几乎占居学校横向科研经费总量的半壁江山。 2011年,航海学院的横向课题经费,即与企业或部门合作经费达4277.6万元, 在集美大学20个学院横向科研经费中,几乎占居半壁江山。 集美大学校长苏文金说,邵哲平任航海学院院长以来,注重与企业和航运管理部门联系,争取了不少课题,他亲自主持,为企业解决了很多难题。 近日,《海洋石油支持船作业技术及应用系列指导书》出版,由邵哲平与另外两位作者合著。 据了解,由于海洋石油支持船作业的特殊性,目前,国内外对这类船舶操作的指导书相对匮乏,特别是国内,更是缺少系统的指导书。这套书的出版,填补了国内空白。 随着我国海上石油业的不断发展,对支持船的应用也提出了新要求。所谓支持船,简单地讲,就是为海上油田运送物资、石油,并提供其他后勤保障的船支。支持船需要特别地设计,一个海上油田的平台,从找油那一天起,到把油运出来,都离不开支持船。 邵哲平说,做应用型科研,离不开与企业的合作。他说,货真价实的应用型科研就是要为企业解决问题,而不是在实验室里做做实验,再发表几篇论文了事。 邵哲平说,与研究型大学相比,应用型大学的科研选题应更侧重于应用型、开发型的研究,而非搞纯理论研究。 航海学院的研究生叶翔说,邵哲平不仅仅只是精通开船,他还经常做船舶信息化研究方面的课题,他十多年前就开始关注计算机技术,亲自写程序,也要求研究生必须掌握相关的计算机技术。 据集美大学科技处的老师介绍,邵哲平近些年一直主持研究“动态目标识别系统”,这个系统的作用是,当船经过港口时,通过视频和计算机识别,就能直接了解船主信息以及吨位、设计吃水、结构吃水等数据,而通过数据比对,还能对航船自动进行安全评估,发现安全问题,也可及时解决。 采访中,同事们笑言,邵哲平已经“转行”了,“船长”应该是10年前的印象,他现在的任务是研究如何管好船了。 当记者问及,从16岁上大学起,到现在过了30多年,为什么始终坚持做航海?邵哲平说,当学生实习时,第一次踏上船,第一次走进轮机舱,就觉得这个地方不陌生,就认为这是该去的地方,这也许是缘分吧,或许,我天生就爱这行。 【手记】 他的经历提供了一个范本 ■熊杰 以前总认为“双师型”教师,主要是职业院校对教师的要求。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作为应用型本科院校,也需要大量的“双师型”教师。 对于很多专业,国外教育界经常会要求和鼓励教师具有相应的从业资格,这与我们所说的“双师型”教师,在内涵上是一致的。 在高校经常有人抱怨,理论高深的教授往往没有丰富的企业经验,而“工匠型”教师往往又缺少深厚的理论底蕴。邵哲平却在二者之间实现了统一。 工作30年,他从助教成长为教授,但很难想象的是,他这些年还经历了从水手到船长的成长之路。 在采访过程中,邵哲平给记者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丰富的经历,而是他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能处理好“做与学”、“高与低”这些对立统一的关系。他在做中学,在学中做,使自己不断提升;他既通过学习使自己站在高处看问题,也能低下身子动手干活,当好一个工匠。 “当过船长的教授”是怎样炼成的?企业、课堂到底怎样才能统一起来?邵哲平的经历提供了一个范本。或许这个范本不能复制,但是可以借鉴。 在邵哲平身上,首先表现出的是端正的态度。到企业的第一天起,他就放下大学老师的身段,把自己定位为船工,脚踏实地地做事。在工厂里,老师傅经常会说:是否会干活,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靠读书就能学来的。邵哲平在操作设备时,那份得心应手,就是通过无数次的动手练出来的。 其次,离不开学校的支持。很多应用型的学校总在抱怨高学历的老师没有企业经验,但老师真正要到企业去,又考虑到教学需要,不愿意放手。或者到企业也只是实习,而不是真正地去工作,实习和工作必定有差别。而集美大学在这方面却给了邵哲平足够的自由,虽然这样在短期内会影响教学,但最终却培养了自己土生土长的“双师型”人才。 一些院校将“双证”持有者认定为“双师”。其实,有些教师持有的技术职务(职业资格)证书与其所讲授的专业不对口,如持有会计师证书的教师,讲的是营销课。还有些技术职务(职业资格)证书完全是通过书本学习,再通过考试获取的,缺乏实践经验。 而邵哲平在公司所干的正是他所学的专业,也是他在课堂上要教的。我想这便是他能把企业与课堂统一起来的根本。 《中国教育报》2012年7月13日第3版 (责任编辑:admin) |